2002年4月28日星期日

不見達賴

(2002/4/28-30, Pathankot, McLeod Ganj)

最後之戰 

    本來想在喀什米爾留上四五天的,然後再到Amritsar睇錫克教的Golden Temple.我在Srinagar遊過船河,逛過舊城戰區,本來還想到Gulmarg行山的,可是郊外是回遊活躍地點而去不得,於是多了兩天出來不知有甚麼好做,便想到去附近(四百幾公里外)的McLeod Ganj找那叫"薯伯伯"的香港人吹吹水,便決定在第二天早上下山去.

    從喀什米爾到McLeod Ganj的交通頗為轉折,先要在Srinagar坐六個多小時吉普車回到山下的Jammu,然後坐火車或是巴士到一百公里外的Pathankot,過一晚後再坐四個時巴士登上喜瑪拉雅山到Dharamsala去,再轉車到附近山裡的McLeod Ganj.這可是我第一次坐十幾個鐘車,走這麼遠去找一個素未謀臉,只在網上通過幾次電郵的"朋友".

    早上從船屋出發,到岸上坐摩托三輪車到新城區的長途車站,那裡大清早便有幾十部吉普車在等客下山去,一大堆司機和乘客在等客找車,十分熱鬧.那些司機看到有條外籍肥羊來臨,都搶著拉我上車,可是我一手推開那班傢伙,俓自去找輛差不多坐滿的車子,可以不用等客好快點出發.

    奇怪車資不是給司機的,而是在站頭汽車公司的人收錢,上車前我付了Rs150,可是上到車後和乘客打了招呼聊上兩句時,他們告訴我車費只要Rs100而已,好端端給黑了Rs50,心中憤憤不平,我一直在喀什米爾都要和這些立心不良和騙子鬥爭,可不能臨尾香的!於是便拿了行李下車找剛才收錢的傢伙理論,威脅要是不回水我便去坐巴士,再去找警察投訴.

    這時我的車子等了十幾分鐘,終於找到了最後一個乘客,剛好我這時下車發火去,要知單身長途乘客是不容易找的,車上的乘客都心急開車,怕我真的跑去坐巴士去又要他們白等,於是便一齊同聲要汽車公司回水給我(反正又不是他們的錢),我便拿回我應得的Rs50,上車出發去.

    車子過了隧道後在檢查站前排隊過關,這時有個印度小伙子過來問我要去那裡,原來那小子是個導遊,他的客人是一個獨自旅行的西方女子,跟著也是要到McLeod Ganj去,不過她是去看達賴喇嘛,正巧和我是同路,他便問我好不好到了Jammu後一同包台吉普車去.雖然可以節省一天的時間,可是三人分攤的車費每人也是幾百盧比,實在是太貴了.看來獨自上路的背囊友中,還有不少有錢人,只是碰巧我不是吧!那傢伙知道我是窮鬼後,只有另行去想辦法,找人做冤大頭夾錢包車去.

    不知我的車子搞甚麼,下山時越走越慢,到後來連地區巴士也比我們跑得快,大家都很不耐煩,看著那錫克教大鬍子司機吃力地把著軑盤下山,看來車子機件是出了點問題.在印度,人們普遍認為錫克教的大叔對機械比較專長,可是現在卻一點也看不出來,於我們只能以龜速溜下山去,我想若果轉乘公車可能還要快上點.

印度時間

    車子來到Jammu已是四點多了,比正常慢了三個小時,印度的交通時間真難預算,只有隨遇而安.到Pathankot的火車已經開出了,我只有在長途車站碰碰運氣.可是一般班車已經沒有了,有幾個傢伙跟我說有別的車子,可是都是些在晚上八點才開的夜班長途車,到Pathankot的車程才不過兩三個小時吧了,我若果早點趕上班車的話,等得o黎在八時前便已去到了,或許還能趕上到Dharamsala的尾班車.

    正在車站發呆時,又有個傢伙過來找我,原來有班到新德里的夜車要開了,還有一個座位剩下買不出,可以送我到Pathankot,真是不幸中的大幸.車子走上了印度的公路,和上次到Patan一樣,窄狹的公路兩旁都是種著一列大樹,間中有幾做小生意的平房,路旁總是有些牛車,拖拉機和三輪車在龜行,大車例必沿途不斷響銨爬頭.兩線來往行車的路上,中間永遠有條不成文的第三線給大車爬頭,真是驚險萬分.真慶幸上次因為是坐夜車而看不見路面情況,否則必定睡不著.

    來到Pathankot才不過是黃昏時分,找了輛三輪車送我到鎮上去,沿途經過不少泊滿軍車的軍營,路中心的迴旋處還用水泥封著輛美制M4老爺坦克車作裝飾.原來Pathankot不遠便是印巴邊境,這裡又是通往喀什米爾的山區公路和火車線的交匯處,所以集結了不少印軍,軍人比平民還要多.

    在Pathankot一間小旅店過夜,第二天早上先跑去火車站想把明天從Jammu到Amritsar的火車票退去,我在火車站碰到一個在排隊買票的韓國男孩,他也是要上山去看達賴喇嘛的,可是火車站票務處擠滿了買票回家的軍人,所以我們便放棄排隊,到車站坐巴士上山去.

    那個巴士站也是一片沙塵滾滾的車場,我們買了車票後便在柵子下等車,可是車子過了很久還不來,那韓國小子可能在火車站等了個桔後,現在實在等得不耐煩了便在發火,車站站長不斷說多等三分鐘車子便會來到.唉!印度人的時間觀念和世界還未接軌,他們說的三分鐘絕對不止正常的三分鐘這麼少,這就是所謂的印度時間了.我們既然票也買了,現在才不過是早上八時多,急也沒用,於是我便買了支印度特產的Limca Soda汽水,坐在一旁慢慢等.

    等了一個鐘後車子終於到了,我們一窩蜂擁上車去對號入座,當然印度公車的座號是亂來的,不過先到先得是全國通行不二的辦法.車子上山時,在路上經過一輛翻側了的TaTa大貨車,有一班人圍著一個滿身是血的男子,那人躺在地上動也不動,不知死了沒有,真是有點嚇人.

    我們坐的班車是直接到McLeod Ganj的,所以到了Dharamsala車站後,先會停車休息一會才繼續上山,這時車上只剩下幾個外國乘客,我們便聚在一塊聊聊,其中有個荷蘭大叔,說他在七十年代在泰國賣買鑽石發了點財,便一直在東南亞和南亞大陸旅行了好多年.他還說在印度生活真是超便宜省錢,只是印度人十分麻煩討厭,因為他們大都當遊客是羊牯,少點耐性應付也不成,他的見解真是十分一針見血,大家都感同身受地說是.

香港來的薯伯伯

    終於到了McLeod Ganj,到了"薯伯伯"住的旅店找他(是當地最便宜的旅店),可是他剛好外出,那旅店又爆滿了,反正我只在這裡留一個晚上,便在旁邊較貴的旅店住下.這裡雖然沒有甚麼特別旅遊點,不過這裡可是達賴喇嘛西藏流亡政府的駐鍚地,所以有很多老外專程前來朝聖和學藏文和佛學的,可是個很熱鬧的小山城,在街上不時還有些老外背著背囊在找旅店,頗有人滿之患.

    黃昏前我才找到達賴喇嘛的大宅,來到才知達賴到外國去了,有排都不會回來,真有點失望.不過我主要是來參觀內裡的西藏博物館的,好在下個月到西藏前,看看西藏人對自己歷史的觀點和解說,那當然跟中國大陸的觀點完全相反,若能來過比較會是十分有趣的事情.因為我來到時已是五點了,博物館正要關門,於是我便和看館的藏族小姐說我是"中共"統紿下的香港人,下個月會到西藏旅行,因為我不想給中共的"謊言"蒙騙,才遠道而來想多認識點"正統"的西藏歷史云云,她聽後可十分高興,便放我進去參觀.

    從博物館出來,心想剛才的看過的東西,在中共眼中一定罪無可赦分裂祖國的無恥之言了,回國前必定要洗腦眼.這裡和印度其他地方很不同,除了滿街都是些藏族人和喇嘛外,還可看到街上隨處都貼著些"反華"的標語,如是"中國出滾西藏"等等,對中國充滿敵意,十分激烈,看來在這裡最好不要給人知道我是來自"中國"的了.

    回到旅店,老闆說剛才有人來找我,我想必定是薯伯伯了,一會兒正好和他吃晚飯.果然在房間等了不久,薯伯伯又來了,不過他樣子看來一點也不像阿伯,絕對是個後生仔.先前我看過他的遊記網頁,文筆老練,想來不是阿叔也會是個老大哥了,所以看到他這麼年青時,我實在感到點意外.

    他在這裡已留了一段日子,十分熟地頭,便帶我去一家藏民餐廳吃藏餐,都是些藏式水餃MoMo,可是我只覺得味道麻麻地,吃過飯後經過一間西式糕點店,那些蛋糕樣子十分吸引,於是我們兩人飽著肚也要買件蛋糕來吃,果然是全印度最棒的蛋糕,比香港"美深"的還要好吃得多.不過最高興的還是可以在旅途上遇上香港同鄉,說上一晚的廣東話,聊聊旅途上的趣事和見聞,雖然是初相識的卻像經年未見的老朋友在聊天,十分有意思.原來薯伯伯已經連續旅行了兩年多,一路從中國內地,西藏,尼泊爾走到印度來,他去旅行時間之長,可以和我之前在新疆認識的阿安相比,看來我在外地一是碰不見香港人,要不然碰上的都是些旅遊狂熱分子.

    第二天早上我和薯伯伯吃過早餐後,我便坐巴士下山回Pathankot去,昨天上山時烏雲蓋頂甚麼風景也看不見,這天下山時卻天清氣爽,在巴士上可以清楚看到小山城後有一列巨大的雪山,給人一種雪山聖域的感覺,十分切合為雪域之國達賴喇嘛的流亡首都.

    下山時又經過昨天那輛翻側了的大貨車,車子還在那裡沒有動過,只是昨天全身是血的男人已經不在,不知有否及時送到醫院去搶救,可是到最近的市鎮也要個多小時車程,大家心知肚明會有何結果的.在山卡啦的落後地方旅行時若發生意外,就是死不去也未必是能救得番,我心想在以後的旅程中若能一直都平安無事,那就比每天中六合彩還要幸運了!

    當日下午又回到Pathankot,火車站又是有一大票軍人在排隊,我在進站口發現一個即次售票窗口,Lucky!不用和那班臭汗大叔迫排隊,就能買到今日下午到Amritsar的車票,這次雖然又是坐二等車廂,只是車上沒有多少客人,車程才不過是兩個多小時,我在月台買了包薯片到車上吃,過了一會兒就到了.

    P.S 薯伯伯的網站地址: http://www.pazu.co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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